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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欢喜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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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最后一次辅导了。

季杨杨喉结动了动,指尖攥着的笔杆被汗浸湿了一点。

起初刚开始他总觉得别扭,一个连函数图像都画不直的人,要对着每次考试都稳坐红榜的学霸老师问问题,光是想想就觉得手心发烫。

可熊饴庭从没露过半点不耐烦,讲题时会把关键步骤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,遇到他绕不过来的坎,还会举些奇奇怪怪的例子:“你就把这个抛物线当成校门口的棉花糖机,顶点就是最甜的那口,对称轴就是你排队的队伍,懂了没?”

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慌的。

慌到每次来辅导前,都要在镜子前多梳两遍头发;慌到故意放慢解题速度,就为了多听他讲几分钟题;慌到之前在补习班模拟考数学多考了二十分,第一反应不是告诉舅舅,而是想立刻跑去找熊饴庭,看她会不会笑着夸一句“进步很大”。

可这份心思像埋在蝉蜕里的秘密,他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想,连跟哥们提起都要拐好几个弯,生怕泄了半分。

像之前那样“这道题的辅助线是不是应该这么画?”熊饴庭的声音突然响起,季杨杨猛地回神,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的后脑勺发了半天呆。

他慌忙低下头,假装研究题目,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:“啊……我、我还没想明白。”

熊饴庭把椅子往他这边挪了挪,笔记本摊在两人中间,指尖点在题目的图形上:“你看,这里有个隐藏的等腰三角形,只要连接AC,就能利用全等定理……”

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夏天特有的清爽,像冰镇汽水刚打开时的气泡声。

季杨杨看着她指尖划过的痕迹,注意力却全在两人胳膊几乎要碰到的距离上,连他讲的知识点都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

直到熊饴庭合上笔记本,把整理好的错题集推到他面前,他才猛地惊醒——最后一道题也讲完了。

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,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叠在泛黄的课桌上。

熊饴庭收拾着书包,拉链拉到一半时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从笔袋里掏出一支薄荷绿的笔:“这个给你,上次看你笔总断墨,这支写起来顺。”

季杨杨接过笔,笔身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,凉丝丝的薄荷味钻进鼻腔,却让他的心跳更快了。

他攥着那支笔,指节都有些发白,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蝉在叫,乱哄哄的,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:不能就这么结束。

“熊饴庭,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比平时沙哑了些,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熊饴庭正弯腰系鞋带,闻言抬起头,眼里带着点疑惑:“怎么了?”

而现在季杨杨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把整个夏天的勇气都吸进肺里。

他站起身,背对着窗户,夕阳把他的轮廓染成暖金色,却照不进他眼底的紧张。

“其实……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支笔,“之前每次问你题,我有时候是真不会,但有时候……是故意的,还有刚刚在……”

熊饴庭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,却没说话,只是安静地看着他,等着他往下说。

“我数学进步,不全是因为你讲题讲得好,”季杨杨的声音越来越低,却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,“是因为我想……想让你觉得我没那么笨,想让你多跟我说几句话。还有,我每次来之前都要收拾半天,不是因为爱干净,是怕你觉得我邋遢;我故意记错公式,不是真的蠢,是想多听你讲一会儿……”

他越说越急,像是怕下一秒就没勇气说下去。那些藏在草稿纸缝隙里的心事,那些混在蝉鸣里的悸动,此刻全都翻涌出来,堵得他胸口发闷。

“我知道我成绩不好,也没什么优点,跟你差得很远。今天是最后一次辅导了,以后……以后在遇见,可能就只是普通朋友了。”

说到“普通朋友”这四个字时,季杨杨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,喉咙里像卡了颗没化的糖,又甜又涩。

他不敢看熊饴庭的眼睛,只能盯着自己的鞋尖,指尖把笔杆攥得更紧了:“我就是不甘心,不甘心就这么算了。我喜欢你,熊饴庭。从第一次听你讲题的时候就喜欢了,所以刚刚在床上,我对你……”

说完这句话,季杨杨干脆闭上了眼睛。

他像等待审判的犯人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连耳边的蝉鸣都变得模糊。

他甚至能想象出熊饴庭可能有的反应——或许是恶心,或许是厌恶,或许是惊讶,或许是尴尬,或许会礼貌地说“对不起”,然后拿起书包把他赶走。

这些念头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心上,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
时间好像被拉得无限长,长到他以为自己要在这沉默里融化了。

直到他感觉到有轻微的呼吸声靠近,然后是一阵熟悉的薄荷味,比刚才更清晰。

他睫毛颤了颤,却还是没敢睁开眼,只听见熊饴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:“季杨杨,你闭眼睛干什么?怕我吃了你啊?”

季杨杨猛地睁开眼,撞进熊饴庭弯着的笑眼里。他眼里盛着夕阳的光,亮晶晶的,像落了满眶的星星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梨涡,哪里有半分他想象中的尴尬或疏离。

“你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脑子里一片空白,刚才准备好的那些道歉和解释,全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
熊饴庭伸手,轻轻碰了碰他还红着的耳尖,指尖的温度让季杨杨浑身一僵。

“其实我早就发现了,”他笑着说,“你上次问我二次函数,明明前一天才讲过类似的题型,还故意说‘没听懂’;还有上周模拟考,你拿着卷子过来的时候,耳朵红得像番茄,比卷子上的对勾还显眼。”

季杨杨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全红了,从耳尖红到脖子根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你、你早就知道了?”他结结巴巴地问,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,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得明明白白。

“嗯,”熊饴庭点头,眼里的笑意更浓了,“我自然是知道的,你以为我那么迟钝吗?睡一觉起来连自已的身体被某只狗挤奶了还不知道吗?”

季杨杨彻底愣住了,连呼吸都忘了。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,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,那些不敢说出口的喜欢,原来早就被他看在了眼里。

他张了张嘴,想再说点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着棉花,什么都说不出来,只能傻傻地看着熊饴庭。

熊饴庭看着他这副模样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他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薄荷绿钢笔,在他的草稿纸上写下一串数字,然后把笔还给他:“这是我的手机号。以后不用再故意记错公式了,想问题随时可以问我。”

他顿了顿,凑近他耳边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却清晰地落在他心里:“还有,季杨杨,下次或许有新玩法。”

蝉鸣声突然变得响亮起来,夕阳把教室染成了暖橙色。

季杨杨看着草稿纸上那串数字,又看着熊饴庭眼里的笑意,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变得不一样了。

他攥着那支还带着温度的笔,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,连刚才的紧张和不安都变成了甜甜的气泡,在胸腔里慢慢散开。

“那……明天我能过来找你吗?”季杨杨试探着问,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
熊饴庭点点头,揉了一把季杨杨的狗头,“拿书包走吧,你舅舅到了。”

季杨杨连忙抓起书包,快步跟上他的脚步。
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慢慢叠在一起,蝉鸣里好像都掺进了甜甜的笑意。

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薄荷绿钢笔,又看了看走在身边的熊饴庭,突然觉得,这个夏天,好像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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